谌容师去世后,夜读我又看了由她小说改编的陆正电影《人到中年》。打动我心的伟怀还是被“文革”耽误了的中年知识分子,像陆医生那样顶着生活、谌容工作的夜读双重压力,忘我地工作,陆正结果病倒了。伟怀但她不悲观,谌容仍满怀信心面向未来。夜读
我从陆文婷身上找到了她与作者谌容间许多共同之处,陆正遭受过很多不幸,伟怀好在谌容在文学道路上与“贵人”相遇并得到了扶植和保护。谌容1974年,夜读谌容出自对文学的陆正热爱,像搞地下工作似的伟怀先后出版了两部长篇小说。在此期间,她被扣上了“不务正业”的“帽子”,因创作假的问题被扣发了三年工资,全家五口只能举债度日。
1978年,小说《永远是春天》杀青后,谌容把书稿给了人民文学出版社,因为小说的字数达不到长篇小说的出版要求,出版社的编辑就把稿子转给了刚复刊的《收获》杂志。主编巴金还没看书稿,就有人提到,作者在“文革”中发表过两部长篇的旧事。巴老读完书稿,觉得质量可以,决定照发。茅盾先生在四次文代会讲话中对该作品点名称赞,称其为“中篇小说出现了初步繁荣”的代表。后来,巴老听说谌容在扣工资的情况下进行业余创作,便趁赴京参加四次文代会时让女儿李小林(《收获》执行副主编)代他去谌容家看望。当小林看到谌容书桌上放着大半部《人到中年》手稿时,热情地鼓励她快写下去。后来,小林成了这部小说的责编,因为稿子常与谌容有联系,后就成好朋友了。我从巴老日记中看到:“谌容和小林长谈,谌容返家后又差儿子送来榴莲。”这样的记载有七八处。
1980年,《人到中年》在《收获》第一期上发表后,立即引来强烈反响。当时虽开始落实知识分子政策,但阻力很大。《人到中年》讲了真话,戳到了某些人的痛处,便对这篇作品进行指责。面对责难,谌容陷入了苦闷和迷茫中。此时,巴老伸出了援手。巴老以《人到中年》为题写下了第五十篇“随想”。在文中说:还有姜亚芬医生,对她,祖国母亲也会张开两只胳膊欢迎。难道海外华侨就不热爱祖国?难道外籍华人对故土就没有感情?只要改善工作条件,“外流”也可以变为“内流”。巴老此番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的真话,读者看后,对《人到中年》有了更深的了解和喜爱。单行本出了一版又一版。后又被搬上银幕,产生了极大的社会效应,成了谌容的代表之作。同时,引起了北京市委宣传部的重视,对谌容进行了补发三年的工资,并调入北京作协成了一名专业作家。谌容正式走上了写作的道路。
1995年11月,谌容与《懒得离婚》摄制组到上海拍外景。虽然日程排得满满的,但她还是挤出时间到医院看望巴老。那天上午,我一见到她,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室内连续剧《我爱我家》热播时,我们几个与巴老一起收看的情景。此剧由她大儿子梁左编剧,小儿子梁天等主演。巴老常被梁天幽默发噱的演技逗得合不拢嘴。此时,我见谌容坐在巴老身旁说,童年时从重庆逃难至成都,住了几年。于是,她用四川话与巴老对起话来。我看着她满脸真诚,说着“洋泾浜”的四川话。心想,这也许是她向巴老感恩的一种表达方式吧。多年后,我从谌容为巴金故居留言中证实了我的猜测。她写道:“讲真话,这太难了。巴老,我们永远记住您,只因为您讲了真话!”(陆正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