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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红:“米粉”的烟火气

发布时间:2024-11-15 18:56:06

一碗滚烫浓香的米粉米粉下肚,就是血红对“红尘烟火”最好的诠释。

读小学时,火气学校门前,米粉有一排儿土砖为墙、血红石棉瓦做顶的火气小门面。有一家叫作“一线天”的米粉铺子,专门做早餐生意。血红他家出了名的火气,有馅儿极香甜的米粉豆沙馅儿包子,有煎得极其焦脆的血红煎饺,印象中,火气似乎还有炸得圆滚滚、米粉黄澄澄,血红撒满了芝麻粒的火气麻团。

但是他家最受人欢迎的,还是米粉。

长长的,细细的,圆圆的,绵韧且带着一股子米香的米粉,从硕大的水桶中抓一把出来,放进竹编的漏勺里,在滚汤中上下几下,就倾入圆溜溜的缺了口的粗瓷大碗中。

碗里已经盛上了一小勺猪油,一点点酱油,一小撮儿胡椒粉,加上三五粒的葱花,一大勺滚烫的大骨头汤倾入,顿时满屋子都是奇异的浓香。混入米粉后,伴随着老板娘的呼喊声,在那还没有电子支付的年节,一只只大手、小手,抓着各色钞票,就递到了老板娘的面前。

若是记忆没有出错的话,一碗肉末粉,大概是一元钱。木耳肉丝粉,要稍稍贵一些,大概是一块五毛的样子。若是稍稍豪气一些,再加上一个五毛钱,在那装满了浓香扑鼻的各色浇头的大瓦罐中,炖得浑身皱巴巴的虎皮蛋,就是年少时最奢华的早餐美食。

昏暗的门店,挂着大概只有十五瓦的小灯泡,昏黄的光线中,四五张满是油腻的小方桌旁,坐满了早起上学的娃娃。一个个抱着大碗“稀里哗啦”,那一碗滚烫浓香的米粉下肚,就足以支撑起一个孩子飞天遁地、调皮捣蛋的一个上午。

记忆有点模糊了,那时候,也是颇为简单、单纯,从未有什么“红尘烟火”之类的思绪。

如今回想起来,那蒸笼里,那汤锅中,那一个个装满浇头的大瓦罐里,热腾腾的白色蒸汽混着难以形容的扑鼻浓香蒸腾起来,顺着简陋的石棉瓦屋顶冉冉地向四周扩散开,又顺着墙壁缓缓下降,和一个个娃儿面前的大碗中扑腾起来的香气、水汽混成了一体。

人影在那蒸汽、香气中,就变得模糊了。

这大抵,就是对“红尘烟火”最好的诠释。

那时节,对于这极其平淡、极其平常的日常场景,并无多少感触。只觉得,不过是一顿普普通通的早餐而已。从小学,到初中,再到高中,晃晃荡荡十几年,每天早上的一碗米粉,已然融入了生活,因为太熟悉了,所以真正就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了。

直到大学,离开家乡,去了远方的大城市。突然就发现,远方的城市再繁荣,也找不到那一碗牵肠挂肚的细米粉。无论本土的同学如何吹嘘他们的早餐面条是多么的美味,稍稍尝试,只能敬谢,却是没有那个肠胃去接受。

于是每年寒暑假,一回到家,用家人的说法——就像是逃荒的饥民,每天早上总要加粉、加盖码地胡吃海塞一通,如此起码半个月,才能稍稍缓解腹中馋虫。

又如此,到了大学后,各种机缘巧合之下,到了上海。

那时候,人生地不熟的,什么外卖啊、餐饮啊,都没有现今那般发达。有很长一段时间,和同样写作的朋友租住在一起,两人每天的早中晚三餐,都是在租住的小屋子楼下,临街的铺面里,一家小小的快餐店内解决。

时间久了,就饿得饥荒了,每每写作之余,和同住的作者小伙伴嘀咕,啥时候溜达回家,要各色米粉都来一份。什么红烧牛肉,什么香菇炖鸡,什么小炒肉,什么炒肥肠,林林总总总有十几种浇头可以选择的。

每每提起,就涎水直流。

两年前,家乡终于通了高铁,于是乎,回家就骤然变得方便了,几乎是拔脚就走,早上出发,晚上就已经能够在那些开了数十年的老店铺里,美美地嗍上一大碗汤浓味美的米粉。

让我惊诧的是,过去了三十多年,老家的一碗木耳肉丝粉,居然只要七块钱,相比当年,似乎也没增长多少。而那米粉的滋味,却是一脉相承,熬得喷香的浇头,真正用大骨头鲜炖的浓汤,还有你去了一两次后,就能熟悉地招呼你姓名的老板娘。

每次老婆在那米粉店,吃完一海碗加盖码浇头、加蛋的米粉,嗍得精光之余,极其“痛苦”地揉着肚皮嚷嚷回上海了就要减肥。对于她这等吃完后才有的觉悟,我只是“嘿嘿”,然后,再“嘿嘿”两声。

红尘烟火气,大抵不过如此吧。(血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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